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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1822年8月起,白遼士開始展開音樂創作與音樂評論的事業,他在《海盜報》上發表音樂評論,並且在1825年時讓他的第一部主要作品《莊嚴彌撒》在聖羅舍教堂首演。不過,白遼士對這部早年的作品極不滿意,據說因此親自將手稿燒成灰燼。不過這只是傳說,因為這部作品的總譜後來於1991年在比利時的安特衛普被發現。而且到了1827年時,白遼士又親自指揮此曲在巴黎著名的聖厄斯塔教堂重新上演。因此,也很難說白遼士不喜歡這部作品。但是《莊嚴彌撒》只為他帶來龐大的債務,顯然並未獲得成功。接著,他又先後完成《秘密法庭審判官》、《理查在巴勒斯坦》等歌劇,同樣沒能一鳴驚人,但多少讓白遼士增長了如何在音樂圈廝混的見識。

1826年,柏遼茲終於在巴黎音樂學院註冊成為正式學生,他的老師是勒敘爾(
Le Sueur)和雷查(Anton Reicha)。其實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私下拜勒絮爾為師,他先前的幾部歌劇與清唱劇作品皆出於勒敘爾的調教。白遼士在音樂學院接受正規音樂教育後,聰穎的他顯得野心勃勃,當其他同學依然懵懂無知時,他已經將自己的目標設定在當時歐陸青年音樂家最大的夢想--羅馬大獎了,他顯然希望自己能通過得獎而一夕成名。

對得獎念茲在茲的白遼士,於1827年就成功入圍羅馬大獎決選,但是他的康塔塔《俄爾甫斯之死》最後仍遭到「槍斃」(白遼士自己這樣說)的命運。白遼士對此倒未感到太多的沮喪,畢竟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參加羅馬大獎的作曲比賽。隔年,繼續奮鬥的白遼士,以《厄爾米尼》順利奪得羅馬大獎的亞軍,這算是很不錯的成果,而且按照慣例,下一年的羅馬大獎評選通常會優先考慮前一年的亞軍得主,因此若無意外,他奪得羅馬大獎已在意料之中了。然而,1829年卻發生了戲劇性的一幕,白遼士精彩的康塔塔《克里奧佩特拉》竟然沒能奪得錦標,因為評審團最終決定了讓這一年的羅馬大獎的冠軍從缺。這個不可思議的結果,對白遼士造成極大的打擊。

但是,白遼士天生擁有宗教狂熱般的執著,使白遼士鍥而不捨,勇敢地繼續參加羅馬大獎賽。不知是皇天不負苦心人,又或許是評審們對他深覺虧欠,1830年他那首似乎了無新意的康塔塔《薩達納帕魯斯》,終於奪得羅馬大獎的首獎。當時,白遼士就在法蘭西學院會議廳的外面苦等消息,第一個向白遼士告知得獎消息的是雕塑家普拉迪埃,他緊握著白遼士的手說:「恭喜你得了羅馬大獎!」後來在
《自傳》裏,白遼士寫道:「我幾乎未曾感到絲毫快樂,看著他(指普拉迪埃)如此喜形於色,而我的表情卻呆若木雞,不知情的人們或許會說我才是評審的院士先生,而他則是得到桂冠的優勝者。」實情也許是,歷盡考驗與波折的白遼士,對終於得獎這件事似乎難以獲得由衷的喜悅。但是不可否認,他不僅獲得了一張面額1千埃居的支票,更重要的是得到了一個五年的學習機會,還有足以讓他畢生榮耀的頭銜,以及一張可以登上巴黎任何劇院舞臺的許可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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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獲得羅馬大獎的同一年,白遼士也完成了他最有名的作品之一,《幻想交響曲》(Symphonie Fantastique),副標題為「一個藝術家生涯中的插曲」(Episode de la vie d’un artiste)。這首曲子在19世紀的交響曲史中,佔有相當相當重要的地位,除了突出的「藝術價值」之外,也因為白遼士在樂曲中採用許多前所未見的創新素材。這首樂曲創作於
18301月至4月間,乃是白遼士在忍受愛情的苦痛和寂寞思念之下,為自己的心境所寫的自傳性作品,此從他所選定的副標題多少可以看得出來,而所謂的那一個藝術家,實際上也就是他本人。那時候,英國作家德昆西(1785—1859)的名著《一個吸鴉片者的自白》的法文譯本正好在法國風行,白遼士選擇這個副標題,似乎就是受到這部小說的影響。白遼士將交響曲中的主人翁,描寫成一個因失戀而企圖自殺的青年,卻因為吞服的鴉片劑量不足,竟然沒能猝死,反而陷入無盡的昏迷狀態中,因此看到種種光怪陸離的景象。後來他相信自己已殺害了愛人,導致被判處死刑。最後,他看到自己在地府裏與愛人重逢,並一起參加女巫的安息日夜會,終於在群魔亂舞的幻影中結束一切。

這首交響曲之誕生,其實與白遼士的一段苦戀有關。原來在18271828年間,英國的肯勃爾劇團來到巴黎,在奧德翁劇院演出莎士比亞的《哈姆雷特》、《羅密歐與茱麗葉》、《李爾王》、《奧賽羅》等名劇。飾演奧菲麗雅、茱麗葉、科黛麗雅、黛絲德蒙娜等女主角的,是劇團的當家花旦--27歲的愛爾蘭女演員哈蕾特•史密森(Harriet Smithson。當時24歲的白遼士沒有錯過任何一齣戲劇的演出,用他自己的話來說,莎士比亞對他「有如五雷轟頂」,當然最大關鍵在於劇中出落得美麗大方的史密森,像是天雷勾動地火一般深深吸引了白遼士。其實白遼士根本聽不懂英語,但卻被大自己幾歲的史密森迷惑到無法自己,在第一天看完她在《哈姆雷特》中的演出之後,難以入眠的白遼士一個人跑到楓丹白露去遊蕩了一整晚。第二天,白遼士又繼續到劇院看《羅密歐與茱麗葉》,他本來已能任意出入奧德翁劇院,但是他又怕萬一守門人不認得他而錯失了觀賞的機會,所以還特意買了一張票進場。

哈蕾特•史密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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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還僅是音樂學院學生的白遼士,根本是個無名小輩。而哈蕾特•史密森出身戲劇家庭,父親是劇院經理,她本人更是頗負盛名的女伶。很顯然地,白遼士的身分、地位都與史密森有著天壤之別。不過,他的浪漫天性又發作了,在他的《自傳》裏,白遼士如此寫道:「我想起了莎士比亞與充滿靈感的女伶,所有巴黎的人都為奧菲麗雅瘋狂,她(史密森光輝燦爛的榮耀與我的窮苦潦倒相比是如此巨大,我非振作起來不可,我下定決心,要把自己這個對她來說極為陌生的名字,經過努力奮鬥之後變得響亮而光彩!)

可是,落花有意,流水無情,因為父親斷絕援助而陷入苦境的窮學生,怎麼可能得到如日中天的名伶的青睞呢。即使毫不死心的白遼士在兩三年之間屢敗屢試,可是史密森幾乎沒有任何回應,簡直讓白遼士幾乎為之發狂。後來,史密森終於有了回音,但卻是告訴他,不願接受他的求愛,她的回覆簡單而直接:「沒有比這更不可能的事了。」

白遼士對於史密森的激情,最後讓他在1830年完成了這首《幻想交響曲》,他的愛情,以及隨之而來的甜蜜,沮喪,絕望,都呈現在這部樂曲當中。雖說史密森在白遼士心中,有如天人一般,但她的嚴拒,似乎也讓他哀恨怨嘆。在1830年寫給朋友的一封信中,白遼士曾細述了《幻想交響曲》的標題、內容以及他自己本身的境遇。在第五樂章中,原來還有一段意氣用事的話:「她也居然現身於女巫們的夜會,來參加為她而死的人的葬禮,簡直連一個淫賤的娼妓也不如。」事實上《幻想交響曲》當年底在巴黎首演時,據稱上面這幾句話還赫然出現在節目單上。

《幻想交響曲》第一次演出是在1830125,奇特的內容與演出形式引起了巴黎媒體和音樂界的一陣喧鬧。當時李斯特曾親聆演出,極為欣賞白遼士,讓這兩位音樂家因此建立起極佳的友誼。不過,可惜的是,丘比特這時還沒能眷顧到浪漫成癡的白遼士,因為這首替史密森量身創作的《幻想交響曲》,在首演之時,史密森竟然恰好離開巴黎回到英國。錯過了這次的機緣,白遼士只好再持續忍耐兩年的漫漫等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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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遼士幻想交響曲
Berlioz: "Symphonie Fantastique" : 4th Mvt




Berlioz: "Symphonie Fantastique" - 5th Mv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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